第一百章 驱虎吞狼(求订阅!!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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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在榻上,看着李广利,沉声道:「朕知道,你想为昌邑王搏一个机会。舅舅为外甥着想,很正常,朕能理解。所以,你们与太子争,与太子斗,朕没有插手。

    如果你们赢了,便说明太子确实有不足。

    若你们输了,也说明朕的眼光不差—····

    有一点你做的很好,没有用宵小手段,所以朕也不阻止你们。

    进明知你们对他父子有敌意,却依旧出手相救,也说明他并非无情之人,把你们当作亲人看待。太子仁厚,他登基,你们会很安全。进呢,与太子不太一样,颇有朕当年杀戈果断之风。但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,你们不招惹他,他会待你们如家人。

    所以,朕也放心。」

    「臣,知罪。」

    「广利啊,莫要说这种话。人,都是有野心的————」

    当年朕登基时,周围的兄弟也虎视耽。而且你所作所为,都是为了昌邑王,算不得错。

    可有时候吧,要适可而止。

    朕近来,也常梦到梓童,每每思及,也难过的紧呢。」

    这句话,意思其实已经非常明显了。

    我看在你妹妹李夫人的面子上,一直容忍你的所作所为。

    我现在还能梦到李夫人,我会念及旧情,不和你计较。

    但如果有一天,我不再梦到李夫人的时候——·——

    会如何?

    可千万别把眼前这个看上去垂垂老矣的老人,当成一个和善之人。

    一旦他下定决心,那当真是要血流成河的!

    李广利离开未央宫之后,脑海中仍不断浮现出他告辞离去时,汉帝脸上温和的笑容。

    嗯,笑容很温和。

    但他的眸光,却冷厉。

    比屋外的天气还有冷百倍。

    一想到这些,李广利只觉后背冷气搜搜。

    「迷茫?广利,你莫非想认输?」

    刘屈的脸色,顿时变了。

    而且是变得非常难看。

    他沉声道:「你可想过,你现在便是认输了,太子能饶过你?那皇孙能饶过你?」

    刘屈麓不愿意就此放弃。

    而且,他也能看得出,李广利其实也不愿意。

    「不然呢?」

    李广利看着刘屈麓,道:「皇太孙羽翼已成,你我今后要再与太子相争,便要多一个皇太孙作为对手。

    皇太孙,可不是太子。

    他招揽了赵破奴,昔日卫霍的部曲,也在慢慢向他靠拢。他执掌司隶校尉,

    监察京畿七郡,有先斩后奏之权,声势比之绣衣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而他还有一支部曲。

    虎豹营骑战力如何?

    你我都不清楚。但我知道,他所部虎骑以四百人,全歼燕王手下五百无面人寿家田庄一战,具体战况无人知晓人们只是听说刘进摩下一部人马,灭掉了五百悍卒,以少胜多。

    至于那一战是怎麽打的?

    虎豹营骑折损多少?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,也没有人在意。

    而官方的通报里,也只是说那无面人是悍匪,与寿家的人勾结,祸乱京畿。

    通报里,从头到尾没有出现燕王的名字。

    可是这种事情,能瞒得了普通百姓,却无法瞒过王侯公卿。

    寿家庄覆灭之日,为何燕王和广陵王会被连夜带入宫中。

    几天之后,燕王和广陵王出来。

    结果却是燕王病重,无法参与大典。

    而广陵王,也从第二排的继承序列里排除,跑去了第三排。

    能为王侯公卿,没有一个省油的灯。

    这种事只要略微猜想,便可以猜出来一个大概来。

    当然,也只能是在私下里谈论。

    若敢在公开谈论,那绣衣使者和司隶校尉,可没有一个吃素的。

    说不定你前脚刚扯出话题,后脚就会有人上门,而后把所有人都送进那中都诏狱。

    刘屈听了李广利的话,也不由得眉头紧。

    「那就这样眼睁睁看着—

    他一拳捶在桌案上,露出不甘之色。

    我知道你不甘!

    可我就甘心吗?

    这许多年来,为了刘,我操碎了心。

    但谁让那太子运气好,有了这麽一个麒麟儿。

    「至少,我们不能再继续明面上和太子为敌。」

    「你的意思是..」」

    刘屈麓眼睛一亮。

    李广利道:「陛下已经给过我警告,我若继续如之前那般,怕是陛下那边也会不满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皇太孙与我有救命之恩。

    如果我再和太子为敌,那边是和太子不死不休———-所以,我以为我们应该退下来。」

    「退下来?」

    「对!」李广利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。

    他沉声道:「澎侯可知,蚌相争,渔翁得利?」

    「你是说.」

    「我们退下来,也能保全自身。

    但有的人即便是退让,也难逃一死。」

    「江充?」

    「没错!」

    李广利深吸一口气,道:「从当年江充逼杀杨环开始,他和太子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。这些年来,他屡次针对太子,哪怕太子再仁厚,也对他是恨之入骨。

    他现在蛰伏,看似是认输了。

    但我知道,太子知道,他自己更清楚,他没有退路。

    得把他逼出来,让他和太子继续斗下去。看他二人到最后鹿死谁手?你我方有可乘之机。」

    「怎麽逼他?」

    「首先,我们要先弄清楚,他身后何人。」

    「不是宫里那—.」

    「宫里那位是他要保的人。可谁要保宫里那位?为什麽要保?你我要弄清楚。」

    「不好查啊!」

    刘屈皱着眉头,露出为难之色。

    「这麽多年了,我们都没有查出来。」

    「越是如此,就越说明那幕后之人所图甚大。」

    「广利,计将安出?」

    「我有一计,不知是否可行。」

    「说来听听?」

    「你可知江青翟?」

    刘屈闻听,顿时笑了。

    「江充的狗腿子,我怎能不知道。」

    「偷偷把他拿下。」

    「啊?」

    刘屈一愣,旋即摇了摇头道:「江青翟那厮是个无赖子,便是拿了也问不出什麽。」

    「我当然知道。」

    李广利笑道:「拿江青翟,并非是要问他口供,而是为了逼迫江充动手。」

    「此话怎讲?」

    「那江青翟是他的心腹,一定知道他很多事情。我们拿下江青翟,生死不论。总之,让那江青翟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就好。江青翟失踪,江充会不会心急如焚?

    他会怀疑,是谁抓走了江青翟,为什麽要抓走江青翟-———」

    「太子?」

    「没错!」

    「就算他想不到,我们也要设法让他往太子身上去想。」

    李广利的思路,好像一下子打开了。

    他说道:「江充和太子之间,恩怨颇深。一旦被太子知道了他的秘密,再有皇太孙相助,他江充死无葬身之地。如此一来,他必然会狗急跳墙,与太子再次交锋。

    那时候,我们便坐山观虎斗------谁先露出破绽,我们就抢险动手,胜负尚未可知。」

    「妙,妙,妙啊!」

    刘屈忍不住连声称赞。

    他大笑道:「果然是蚌相争,渔翁得利。」

    李广利这时候,突然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「澎侯,我的问题解决了,但中山王那边,又是什麽意思?」

    「什麽什麽意思?」

    「按道理说,此次大典澎侯就在长安,为何不使澎侯你,为中山王一脉的代表?」

    这个.—·—

    「澎侯,你我现在同舟共济,我与你推心置腹,也请你不要瞒我。」

    刘屈麓,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「中山王,少不更事。」

    「什麽意思?」

    「中山王一脉重返朝堂,乃靖王生前谋划。

    袁王在世时,也一直遵循这个计划。可如今王位的继承者,却有点不太赞同。辅以为,中山王一脉昌盛,无需重返朝堂。在封邑里逍遥快活,无人约束,

    岂不快哉?

    但我们兄弟坚持,他也无奈。

    此次派来长安的使者,是刘贞,是我五哥。他本为陆城候,因酌金之事失侯,迁往郡。一直想要拿回爵位,故而屡次向中山王建议,应该向朝廷表示忠诚。

    这次派刘贞来,怕也是这个意思。

    但广利你不必担心,中山王一脉,还轮不到刘辅一个人当家,我们一定会支持你。」

    刘屈说的是铿锵有力。

    但李广利,却觉得心里有点发虚。

    靠不靠谱啊!

    你们这些当叔叔的,真的能控制中山王的意志吗?

    如果你们有这种本事,那刘贞怎会前来长安?

    但有些话,他又不好说的那麽明白,

    只能是尴尬一笑,心里面又有了旁的计算·

    陛下,非是臣不接受你的劝说。

    而是已经走到这一步,臣已是骑虎难下。

    李广利甚至相信,如果不是他今天说出了那一番谋划。只要他敢表露出半点退让之意,第一个站出来向汉帝举报的人,就是眼前的刘屈。

    哪怕,他和刘屈是亲家!

    有些事,是不能拿出来说的。

    汉帝也许知道他为刘争夺太子之位。

    但却未必知道,在这个过程中,他做过多少龈的事情。

    比如,十年前的浚稽山之战.··

    有些事情一旦说破了,哪怕他是刘的舅舅,李夫人的弟弟,汉帝一样会毫不容情。

    所以·——

    只能咬着牙往前走。

    但,走和走又不一样。

    该怎麽走才算安全呢?

    就算失败了,也能够全身而退。

    李广利砸吧砸吧嘴,啜了一口酒。

    他表面上应和着刘屈,可心里面,却开始了另外一轮的谋划。

    也许,是时候和那位皇太孙见上一面!

    他在酒泉,只闻刘进之名,却不知道刘进的变化。

    在他的印象里,当初那个矮挫的小子,怎麽就一下子变了个人似地?

    李广利心里,满是好奇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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